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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分房事件 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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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沐秋無語道:“你好無聊啊……還刻意說自己是忻月白, 讓我誤會。”

武澈白眸中沁滿小溪流淌過的潺潺清澈,其中滿是笑意,道:“我從沒說過呀, 是你自己以為的。”

見有人有說有笑,雲念初竟然生生地感到了一絲不快, 這房屋灑了水, 潮濕的很, 他只感到腿上又針紮似地疼痛。

而見她們絲毫沒把刺客放在眼裏,刺客只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,不樂意地嚷嚷著。

伶月則不悅地一揮手上木棍, 兇道:“嚷嚷什麽!”

刺客:“……”好憋屈

武澈白轉頭鎮定地對刺客道:“給你們兩條路,一,隨我去官府,依法處置,若你們是家庭困難才淪落至此,我可以給你們足夠的銀子,我武澈白說到做到。如果你們執意要逃,休怪我不留情面, 將你們當場擊斃。”

一個刺客不敢相信他的說辭,道:“你說你是武澈白將軍, 可有什麽證據嗎?”

伶月則呸了一聲,一邊將雲念初放下,一邊道:“別給臉不要,你們都該清楚, 我倆的武功遠遠在你們之上,還不盡快束手就擒?”

藍沐秋這時才尷尬地從武澈白懷裏掙脫出來, 說道:“既然那幕後黑手是縣令,你們只需說是被脅迫的就好。既是迫於生計,相信武澈白將軍一定會寬宏大量,酌情考慮的。”

武澈白點了點頭,笑意更甚。

隨便從腰間拿出一塊隨身而佩戴的玉佩,他將其拋給了刺客們,道:“這塊玉佩的成色是頂尖的,價值百兩黃金,是敵國的將軍贈送的。你們若有懂行的,可以看看,這可有假?”

眾位刺客瞧了又瞧,其中有一個稍微懂些的人說這玉佩成色好,的確珍貴無比。

此時,她們已經可以確信,即使對面的人不是武澈白,也是非富即貴的人,畢竟收藏玉佩的愛好,也只有富家姊妹會有。

她們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不決了。

如果沒有刺殺成功,她們就必須得自刎而死,這是在縣令手底下辦事的規矩,否則回去,縣令也會派別人來殺她們,再辱沒她們的父母夫女。

可今天,她們贏得幾率少之又少。

其實放在她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:

要麽誓死和面前的人一搏,死了便死了,至少不危及家人,要麽就束手就擒,相信對方的話,自己平安,家人或許也無事。

如果對面真是武澈白將軍,以他公正嚴明的態度,至少可以為父母夫女搏個生路。

其中一個刺客把玉佩扔了回去,大著膽子問道:“那……你能否保證我們父母夫女不被傷害?”

武澈白斂去笑意,正色道:“可以。雖然我不是大夫人,但身為大丈夫,說出去的話,依舊駟馬難追。”

刺客嘰喳了一會兒,然後紛紛地拋下了武器,投了降。

還好藍沐秋和雲念初早有準備,在市場買了繩子。

她倆翻箱倒櫃,拿出了繩子,要給她們先捆綁起來。

而伶月則在一邊割下了自己的衣衫,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藥,然後給武澈白的手簡單地包紮了一下,然後嘮叨武澈白整天凈不讓他省心。

而武澈白的註意力,則全在藍沐秋身上,他坐在凳子上拄著頭望著她,絲毫不顧及周圍狼藉一片,目光溫柔。

雲念初感受到他別樣的目光,氣得牙根癢癢。

藍沐秋與雲念初在兩邊分別綁著,前兩個倒相安無事,第三個的時候,對面刺客卻突然從袖子中拿出了一把刀,正欲要向藍沐秋刺去。

藍沐秋一驚,伸手欲去抵擋,但一想凡身哪能和冷冰器相抗衡,於是連忙起身想躲避,而雲念初則離她有段距離,幾乎不可能去撲向她,只驚呼出了聲。

那刀極銳利,出手得極快速,幾乎馬上就要刺到了藍沐秋。

咻的一聲,一把匕首穿過了空氣,筆直地射入了那刺客的手臂,那刺客猝不及防,“啊”地大叫了一聲,手中也再拿不穩刀,刀就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。

武澈白面色寒冷,摩擦著自己剛剛射出匕首的手,冷聲道:“你千不該萬不該,最不該對我的秋姐姐動手。”

頓了頓,他又厲聲道:“誰敢再對她動手,哪怕只是一根手指,我都不會放過你們的。一人敢亂來,我叫你們全部的刺客陪葬!下次這刀射的,就不是手了。”

刺客,眾人的臉色都是慘白的。

刺客膽顫心驚,生怕這匕首刺的就是自己,這下都不敢再使出奸計,輕舉妄動了,想到自己的處境,她們臉色全白。

而藍沐秋雖有些感動,但還是驚魂未定,臉色難看。

而雲念初則是擔心妻主有事,也臉色詭異鐵青,特別是相較於武澈白,他愈發自慚形穢了。

而伶月則想到了別層,苦笑了下,他心道武澈白還真是對藍沐秋極好。

為了她,甚至破了不會殘害俘虜一根汗毛的規矩,竟還威脅別人不聽話就殺她們全部。

武澈白見藍沐秋嘴唇都白了,於是又恢覆了溫和,笑著對她道:“秋姐姐,繼續吧。不要害怕,有我在。”

“謝謝。”藍沐秋轉過頭,也對著武澈白善意一笑。

這一幕在雲念初看在眼裏,痛在心裏。

他本不是一個矯情的人,往常還會打心眼裏厭惡那些小倌為女子爭風吃醋的舉動,可他此刻的內心,只恨不得也那麽幹。

必要時,他甚至可以為她獻身,只要藍沐秋不離開他,只疼愛他一個人。

心中為自己有這樣羞恥的想法感到羞愧,他忍不住一下子紅了眼睛,手也哆哆嗦嗦地顫抖起來。

藍沐秋見狀,心裏忍不住心疼起來,以為他是害怕了,於是柔聲道:“念初去休息一下吧,我來就好。”

武澈白一聽,立馬自告奮勇地說可以接替雲念初,還說他是該休息一下了,畢竟剛才一仗太耗體力。

而雲念初則努力克制自己想要陰陽怪氣的想法,冷聲拒絕道:“勞煩有人的關心,我是個瘸子不假,可我手臂沒瘸。”

聽此,藍沐秋忍不住開口道:“可你的確瘸了一條胳膊……啊不,是壞了一條胳膊。你是該修養一下了,否則你單手也幹不好活,還容易猙裂傷口。”

他仰頭深吸了好幾口氣,還是忍不住嘲諷似地笑道:“您是在嫌棄我是個殘廢嗎?”

聽到濃重的哭腔,藍沐秋嚇到了,連刺客都顧不上捆了,徑直就要走到他身邊,摸了摸他的頭,哄道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念初最乖了,別難過好不好?”

雲念初一想到還要再利用武澈白,為妻主爭取利益,便突然噤了聲,不再言語了。

只剩下藍沐秋一人不停地哄他,說了好多的好話。

然後,有人開始了低低對話:

“念初不敢……”

“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,我是關心你才不讓你幹活的,我從沒嫌棄過你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武澈白呆楞了一下,沒有說話,而是走了過去,要接替藍沐秋來捆。而伶月則搶過了繩子,不讓他動用受傷的手,最後完成了捆綁。

完成這些工作,武澈白給帶著一行刺客和她們分別易了容,然後租了馬車,趕往他臨時置辦的府邸。

那裏到處都有護衛把手,旁人不敢進犯,比較安全,武澈白就叫她們先在這裏住下,剩下的事情他會安排解決的。

一切都很圓滿,只不過,在分配房間上,眾人出現了分歧。

武澈白建議應該只開兩個房間,有事來得及反應。他建議三個男子住在一屋,然後藍沐秋身為女子,一人住在隔壁就好,美其名曰,可以照應。

而伶月則根本不同意,直接怒氣沖沖地道:“三個人怎麽住?以往都是你我有人同住一床的,怎麽能讓第三個人插足?”

其實四人都心知肚明,武澈白根本是想把雲念初和藍沐秋分隔開,防止再發生點什麽。

藍沐秋本來想找個借口把雲念初弄過去,然後今晚就表白心意。

她今天才可以完全確定,她就是喜歡上了雲念初,要不然為什麽他推開她時,她的心會那樣抵死抽痛?

關於武澈白,她想的是明天找個借口跑了就是了,在她不了解這小公子的時候,以為小公子是忻月白,她還想著可以借對方之手除掉縣令一派,然後她就能站穩腳跟了,等她升了職位,忻月白作為右衛應該拿她沒有辦法。

可她沒成想這位小公子是武澈白,這種將軍級別的人物她可得罪不起,她就算升了官,對方的家族實力弄死她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?

不能和對方相愛,對方惱羞成怒了怎麽辦?

她得跑,而且要跑得遠遠的,越遠越好。

只不過,她一聽“同住一床”的時候懵了一下,就沒有開口接話。

一個問號緩緩在她心中升起:平時床位又不是不夠,兩個大男人沒事兒就同住一床?

不過她再一想,這裏男人的友情應該相當於現代的閨蜜,似乎也合情合理。

武澈白底氣不足地小聲道:“我這不是為了安全嗎?”

伶月不依不饒:“那你就讓雲念初和她一起住啊,剛好還能保護他。”

這下子藍沐秋十分感動,她都沒想到竟然能意外獲得了個助攻。

武澈白則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忽悠道:“他身為男子,又不會武功,不如這樣吧,你我有人武功高強,你又在乎名聲氣節,你和念初公子同住,我和秋姐姐同住好了。”

伶月的話像炮彈一樣接連不斷地滾落了出來,道:“屁,這府邸到處都是暗衛和侍衛,還不夠安全嗎?人家都有家室了,你還硬往人家身上湊,已經很不知廉恥了。你素來受了嚴重的傷都不讓女兵給你上藥,如今碰上了她,你怎麽就如此恬不知恥、不守男德?”

在女尊國,說一個男子不守男德是極大的羞辱,在武澈白的記憶裏,伶月又一直是事事順他的。

於是他的嘴唇顫了顫,眼神中似有惱怒,過了一會兒眼裏又轉化成了委屈,道:“阿伶,你……你怎麽能這麽說我?”

伶月怒道:“那我不說了,直接割袍斷義吧!一生替你做事,戰時做手下忻月白陪你,不戰時做小斯伶月陪你,竟比不過……明天我就申請去別處邊疆,不在你手下做事了!”

這時,一直靜靜地觀察一切的雲念初驀地開口道:“您的名號很有意思啊。忻月白……是您自己起的嗎?”

武澈白撇了伶月一眼,見他氣呼呼地不說話,不免有些委屈,撇起嘴來。

見他不回答,武澈白只得委屈地道:“是呀。他本名叫伶月,是我家裏的小斯。戰時我第一次出征,他也想沖鋒陷陣、做出一番事業,家母就令他改個名字,再隨我一起打仗。然後,他就自己起名為忻月白,月是他的本名,就沿用了,加了一個白字,是為了向我致敬。”

雲念初點點頭,道:“原來如此,不過……倒也未必是為了致敬。”

伶月的臉色白了一下,突然眸光變得兇狠,像是被人窺探了心事般,霎時面色鐵青。

武澈白見氣氛凝重,最後才提議自己和伶月住一間房,雲念初和藍沐秋在隔壁住一間房。

此次分房行動武澈白雖然沒有得逞,有些不悅,可想著反正在隔壁,可以隔墻竊聽,大概藍沐秋和雲念初也不會再發生什麽。

伶月說的對,不管怎麽說,雲念初和藍沐秋依然是名義上的妻夫,他不能太過分,顯得太不知廉恥。

從前的過往,武澈白自認為可以悉數不計,他想的是,既然雲念初和藍沐秋是假成親,那麽等他嫁給了藍沐秋以後,藍沐秋從此只和他一人在一起就好了。

夜間,分了房,黑夜沈沈,眾人都累了,紛紛洗漱完畢就爬上了床。

只不過四人都恰好失了眠。而藍沐秋和雲念初,一時間沒有了言語,熄了燈後就各執一邊,沒有像往日一樣面對著,而是背對著彼此。

藍沐秋睜著眼睛望向窗外,看著一輪明月,心中無盡別扭。

明明這床是極度軟舒服的,可她就是覺得不踏實地難受。

想開口,可是又不知該從何提起。

也許是心有靈犀,雲念初發覺了她的異常,就翻身過去,給她扯了扯被子蓋嚴實了,又翻了回去,道:“明天我們得把那些貴重的東西再交還給魏櫻老師。”

“嗯。”藍沐秋抿了抿唇,其實她更想聽到的是別的話,可她還是順口接道:“師傅一生與老師相守,我很羨慕。”她在借由煜恣風與魏櫻的愛情,以此來表達對雲念初的心意。

而他的語氣淡淡的,盡管他已經在暗中紅了眼眶,可他仍努力壓制嗓音,讓語調正常,道:“您也會那麽幸福的。看得出,武澈白將軍,對您很偏愛。”

過了很久,兩人都沒有說話。正當雲念初不抱什麽希望,只當她默認了的時候,一道喃喃自語般的輕聲話語飄落進了他的耳中,使他身體一僵:

“倘若我說,我鐘意的是你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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